【戬云】生煎店和修车行的联姻
*戬子哥扮猪吃云仔
*背景为新神榜系列
summary: 祥子修车行边上，新开了一家生煎店。招牌上五个大字熠熠生辉: 小杨生煎包。
0.
早上，李云祥照常骑摩托上班。
德家倒台后，另外三家翻不起什么大浪，各自安分守着地盘，东海市倒也平静了几年。
走私的活，李云祥不干了。他记着爸爸的话，自己开了家汽修厂，挂了招牌: 祥子修车行。
孙悟空车厂照样开，和他的修车行建立了友好持久的经济合作关系，俗称，带生意。
再加上李云祥自身本事挺硬，做得是风生水起。
李云祥开车平稳前进，眼看着快到了，突然听到隔壁店里传出隐约的口琴声。
一扭头，和隔壁铺子里吹口琴的陌生帅哥看了个对眼。
帅哥和善地冲他笑了笑，放下口琴，继续忙自己手上的活计。
颇有些摸鱼被抓包的既视感。
李云祥抬头一看其招牌: 小杨生煎包。
朝阳挺明媚，五个大字熠熠生辉。
新来的邻居显然很会做人，李云祥刚进店坐下，就听到有人敲门框: “早上好。”
李云祥抬头，是帅哥来了。帅哥脸很不错，身材也魁梧，可惜穿了条围裙，还戴个发带，看上去很是朴素。
帅哥开口: “我是隔壁新来的，我姓杨，单名戬。”
李云祥寻思: 哦，声音也好听。就是名字有点耳熟。
然后赶紧迎上去: “你好你好，我是李云祥，叫我云祥就行。”
杨师傅弯起嘴角，塞给他一盒煎包: “年轻人没吃早饭吧？尝尝？”
李云祥客气一番: “这多不好意思……”
并腹诽: 你看上去也不老啊。
杨师傅毫不退让: “以后就是邻居了，还需要云祥老板多多关照。”
杨师傅推推煎包: “收下吧？”
李云祥只好恭敬不如从命。
1.
这会孙悟空来了。他猴还没到，声音老远震过来: “诶李云祥，你上次给我批发的零件……”
进了店门，孙悟空先看到的是杨师傅。
孙悟空奇了: “哟呵，这不是老杨吗！真是好久不见了啊！”
杨师傅看上去在憋笑: “猴子，一日不见，是如隔三秋啊？”
李云祥状况外: “你俩认识哈？”
孙悟空很哥俩好地凑过来: “老交情了！”
杨师傅不说话，只是看着李云祥，点头认同。
聊了没两句，生煎店伙计来喊: “二爷，上个月账单您看看。”
杨师傅前脚要走，还没出店门被李云祥喊住。孙悟空快步先走了，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
那盒煎包还热乎乎、慢悠悠地散发香气。
杨师傅转过身，阳光游在他侧脸上，照下一片影来。
“我怎么称呼你呢？”李云祥望着那片影。
杨师傅脸影影切切，眼睛倒是清亮，目光落在李云祥眼里，仿若一枚琥珀。
“云祥叫我二哥吧。”
杨二哥挥挥手走了，留下一片流离失所的阳光，和有些迷瞪的李云祥。
没过两天，李云祥和杨二哥就混熟了。
午后，他俩并排蹲在修车行门口吃煎包。
小杨生煎包很好吃，肉馅丰润多汁，素馅清淡爽口，李云祥都挺喜欢。他嚼着煎包: 别人叫你二爷啊，我叫二哥不太礼貌，不好不好。
杨二: 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，叫哥显得亲近。
李云祥哦了一声，再问: 猴子为啥叫你老杨啊？
杨二咽下一口包: 可能他想显得自己年轻吧。
2.
杨二哥有个外甥，叫沉香。
姓什么不重要，李云祥觉得，应该要姓杨。
毕竟是他舅一手带大的。
午后是两个人都闲暇的时间，杨二哥经常借此请李云祥吃饭。
生煎包店的后厨当然不止做煎包，因此李云祥还吃过杨老板的私房菜。
时间久了，李云祥觉得不好意思了，虽然杨二哥说是托孙悟空的面子照顾后辈，但他还是想要报答人家一下，于是寻思着改辆车给杨二哥。
不过不知道二哥会不会开车。
他俩一起吃饭的时候，杨二热衷于给李云祥介绍自己的好外甥。
在杨二眼里，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孩就是全东海市顶顶优秀的三好学生五好少年。虽然但是，青春期的少年就是叛逆啊，杨二感叹道，真不好管。
李云祥一边大口炫饭一边嗯嗯嗯嗯，但还是记在心里。
沉香看着像国中生，放了课哒哒地过来，去他舅那吃生煎。
他舅出去送外卖了，临走托李云祥照看一下孩子，于是沉香又哒哒跑到李云祥店里坐下，嘴里嚼着煎包，手里还端着一盒。
李云祥有点尴尬，因为和这看上去脾气不好的小孩不太熟。可能哪吒会和沉香相处融洽吧，毕竟都气呼呼的——看上去像个小河豚。
两人沉默着，最后只能靠李云祥尴尬地有一搭没一搭说话，他嘴上说着话，手里还利索地干活。
但沉香一直不开口，只点头或摇头，同时发出“嗯嗯”的鼻音。
李云祥干完活，坐下来歇，大口地灌水。
一回头看到沉香在瞄他，李云祥解释道: “哦，你舅今中午不在，我一忙起来忘了吃饭，哈哈，先喝点水，等晚饭再吃。”
沉香默默站起来，往隔壁跑。
李云祥摇头苦笑: 果然还是孩子心性，估计是回他舅店里玩去了。于是他转头回隔间去拿零件。
一会等他回来，见工作台上摆了一盒煎包，仔细地用布包好，打开的时候还是热乎的。
晚上杨二回来了，叫李云祥去吃饭。
饭桌上三菜一汤，比往常丰盛。李云祥开玩笑:“沉香，你看，你回来了，你舅舅都做好菜靓汤，托你的福啊。”
杨二斯文地咽下一口，向李云祥眨眨眼表示感激，又给沉香夹了筷子肉: “多吃点，在学校伙食不好，回家补补。”
沉香哼哼两声，闷头扒饭，吃两口噎着了，大口喝水。
杨二赶紧给他拍后背顺气，嘴上又絮叨让你别吃太快云云。
李云祥给他续了杯水，又盛了碗汤，还在汤里舀了好几块排骨。
吃完饭杨二去休息，李云祥去洗碗，沉香写作业，分工明确。
结果沉香写着写着作业，溜到厨房，磨磨蹭蹭跟李云祥说: “我给我舅说，你中午没吃饭，就等着晚上吃这顿。”
李云祥隔着水声听不清楚，问: “什么？”
沉香给自己倒了橙汁: “我说，你看不出来舅舅是在对你好吗？”
李云祥这回听清楚了，但似乎没明白: “我知道，我很感激二哥，打算给他装辆车——诶，你舅会开车不？”
沉香翻个白眼，又想开口却被打断。
杨二悄么声地走过来，一开口气压就很低: “沉香，你作业写完了吗？”
沉香不敢和他舅顶嘴，灰溜溜写功课去了。
杨二回头，看李云祥直愣愣盯着他看，问: “二哥，你会开车不？承蒙你这么多照顾，想给你改辆车，你看咋样？”
小年轻的热情真挡不住啊。上千岁老神仙杨戬有些感慨。但他只是拍拍李云祥说: “这些以后再说。我做的饭，合你口味就行。”
单纯的李云祥好感动，还觉得二哥人真好——人帅心善还管饭！
过两天孙悟空来了，给李云祥说，老杨包子好吃不?
李云祥来劲儿了: “二哥做的煎包特别好吃！二哥做的饭也好吃！”
他滔滔不绝: “尤其是煎包！我最喜欢的就是煎包！”并展开了十分钟论述。
硬是把杨二耳朵根都夸红了。孙悟空哈哈大笑着说行了行了够了，知道你爱戬宝——不是，煎包了！
3.
这天祥子修车行营业额有新突破，李云祥很快乐地请杨二猴子沉香吃烧烤。
修车行后院还挺大，堆了零件器械后还有足够的空间架烧烤炉。
三个成年男性，一个小朋友，还是免不了喝酒。
李云祥和猴子都喝大了，差点手挽手跳小天鹅。杨二顾完这个顾那个，还要提防沉香偷偷喝酒。
晚上猴子睡熟过去了，沉香也回房间休息，李云祥坐在院子里看星星。
杨二收拾完东西过来，靠着他坐下，摸出口琴开吹。那是一首平和轻快的曲子，裹在夜风里钻进李云祥的耳朵。
真好听，李云祥想，真像二哥这个人，平稳，踏实，又可靠。
虽然这只是李云祥自己的想法，要是猴子或者哪吒元神听到这话，估计得啼笑皆非: 谁不知道杨戬年轻的时候热爱打猎还张扬轻狂，“取了免战牌”、“听调不听宣”等等。
杨二起初以为李云祥醒酒了，于是默默。
但李云祥开口道: “二哥，你有过伤心的时候吗？我有。
我怕自己是祸害，上辈子祸害家人，这辈子还祸害，把喀莎，我哥，我爸都祸害了……
我是不是个灾星啊？”
他越说越慢，越说越低沉。
悲哀如山如夜幕。
杨二沉默了好一阵。
他想了很多很多，但都没来得及开口说，云祥就歪歪脑袋睡着了。
杨二就揽着他一侧肩膀，让他靠在自己半边身子上。
杨戬想起商周之战的时候，哪吒踏风火轮、展混天绫，风风火火地善战好斗，真真是天生杀神。他们和黄天化等人一道师兄弟，随姜子牙过关斩将，如今三千年春秋已过，倒像是上辈子的事了。
也罢，对于李云祥来说，确实是上……上辈子了。
杨戬落魄的时候天庭早已乱了，连当年的显圣真君都不得不做赏银捕手讨生活。
他本能地忘记一切痛苦的过往，只有一色红莲火映刻在无数个梦回之中。
“道兄好功法！”哪吒兴高采烈地叫道。
他谦虚笑笑: “你我道术各有不同罢了。”
如此深重又清晰，却是隔了千年。
当他听孙悟空说天庭上那是个木刻的假人，真哪吒尚在人间流离，每每转世都要被赶尽杀绝时，杨戬后槽牙都锁紧了。
难怪那个李天王身边的三太子，那么听话，叫他绞杀孙悟空就绞杀，哪有当年封神时期叫嚣着“不杀你绝不空回”的杀神样子。
那么骄傲的一个人，烈火沧浪都挡不住他。如今却……
那种对沉香的愧疚和后悔又涌上来。
杨戬在三代弟子中功法高、年岁长，承得哪吒叫他道兄，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家长，是大师兄。
所以他惭愧又自责。
直到他见到这辈子的哪吒。
如果说哪吒是天生杀神，那么李云祥就是哪吒人性……甚至佛性的一面。李云祥是个人，又或者是神，甚至是佛。他自愿背负哪吒的记忆和使命，不仅仅为了报仇，更为了救人。
救困苦，救饥馑，救穷巷，救难捱……
救万物，救苍生。
杨戬本来以为自己是来拯救这一世的哪吒的，没想到这小孩悟性极高，直接自赎了。
夜风渐渐起来，撩着李云祥的发尾，杨戬靠过脸去，正好能吻到李云祥的额头。
于是杨戬这么做了。他那双看上去有些凉薄的、正神的唇，印在李云祥额头上，才总算是感受到人间。
杨戬合上眼。他终于顿悟，自己终究身在一切呼吸之内、动静之中，凡人之动情，圣人亦难逃。
3.
那天狂风大作时，李云祥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。
毕竟是夏季，自从水资源恢复后，绿洲渐渐回归，东海市降水逐渐丰沛起来。
不过这次的或许有些诡异。李云祥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。
晚上回家时，他特意没开摩托，步行在市内的小巷里穿梭。
雨点绵密地打在他身上，起初还是些液体的模样，过了一阵后，忽然似乎锁定了他一般，万千雨点化刹那化作冰针向李云祥袭来。
可惜，它们面对的是哪吒。
业火爆发出来，一瞬间冲向围绕着他的冰针。这火威力过大，以至于冰针还来不及被弹开就化作水蒸气。
层层雾气下，露出成百上千的虾兵蟹将。它们作为龙宫余孽，正要围剿李云祥。
明明是夏夜，空气却冷得发慌。李云祥面色沉静，缓缓驱动胳膊上的混天绫。
混天绫展开的同时，电光石火间，铺天盖地的敌军飞速向李云祥袭来——然后要么被烈火烧焦，要么被混天绫打飞。
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，必须要找到那首领。李云祥咬牙坚持着，过于密集的进攻让他腾不出手来仔细观察。
就当局势逐渐胶着起来时，李云祥的脑袋也开始昏沉。看来这些喽啰们还会用法术攻击……
一声清音破空而来。那个古朴的口琴飞在空中，金光流淌成河。
李云祥甚至没有抬头，就本能地驱动混天绫飞上去，跟着口琴的方向，精准且有力地一击毙命。
头目已死，包围上来的喽啰们瞬间化尘，根本不是业火的对手。
战斗结束，空气里浓烟散去，渐渐显露出个挺拔的人影，正一步步走过来。李云祥回头望去，那人的轮廓和面庞逐渐清晰，在暖黄的路灯下格外柔和。
杨戬就这样看着他，眼神说不上是怀念还是欣慰，亦或者，是李云祥难以一眼望穿的感情。
“二哥。”李云祥叫道。
“谢谢你帮我！要不是你今天还得耗在这一会。”李云祥挠挠头，又变回个毛头小子的模样。
杨戬抬眉笑道：“我不过是引路罢了。你混天绫使得很漂亮，力道也足够，才能一击毙命。”
“不过，”李云祥有点不好意思，“原来你真是二郎神啊。”
杨戬很疑惑：“当然，我何必骗你。”
李云祥挠脸：“二郎神来卖煎包吗？还会做好吃的饭……”
杨戬好笑：“你哪吒不也修车吗？齐天大圣还开车厂呢。众生平等，混口饭吃干什么都不掉面子。”
李云祥顿悟：“是这个理！”
雨不再下，杨戬和李云祥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走了一段，李云祥开始支支吾吾，似乎是犹豫着要不要说什么。
杨戬稍微一偏头，就能看见那枚通红的耳垂。他了然地笑了笑，决定使个坏：“云祥想对我说什么呀？”
李云祥更不好意思说什么，甚至脸快烧起来了。
杨戬继续：“我猜猜……是想对我表白吗——你们年轻人好像是这么叫的？”
李云祥：！？！？！？
李云祥大惊失措：“二二二哥你怎么知道……不是，你你你别乱乱说哈！”
然后他发现杨戬一直在笑眯眯地注视他，只是那笑有点不怀好意。
“好吧。”李云祥妥协道，“你怎么发现的？”
“因为我也对你有一样的想法，大概是心有灵犀吧。”
杨戬摸摸下巴思考了一番后答道。
李云祥愣住了，但杨戬很认真。
李云祥能看见那双动情的琥珀里流过自己的影子。
“呃，好吧。”李云祥手足无措地揣兜。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好纯情。杨戬又怜爱了。
今天晚上，显圣真君决定亲自教教李云祥接下来要怎么办。
-完-
